陈三er

见习爱神（中）

见习爱神（中）

▲我食言了，不好意思，可能要上、中、下三部分，没想到写起来稍微有点麻烦，可能全文要一万五千字左右，一万字不够。

王源就这样在王俊凯家住了下来，王俊凯住二楼主卧，他住一楼的客房。王俊凯每天晚上基本都回来得比较晚，王源每天摸排王俊凯生活中的社会人际关系，寻找他可能潜在的女朋友，工作做得不可谓不尽职尽责。

因为平时工作太忙，不可能天天打扫卫生，所以王俊凯还雇了一个家政阿姨，每隔一天来收拾一次家里的卫生，为了避免王源见到阿姨，两个人互相不认识产生什么误会，王俊凯特地跟王源交待了这个事。

谁想到，王源听完之后提议到：“要不然，你以后就别雇阿姨了吧，我给你打扫卫生，你看怎么样？”

“哈？”还有人主动说要干活儿？王俊凯被王源的建议搞得莫名其妙。

“我在你这住也是白住，又不忙，就帮你做做家务嘛，省得我过意不去。”王源眨巴眨巴眼看着他，等他回答，似乎是觉得自己理由不够充分，又补充说：“神仙怎么能随随便便占你们凡人的便宜呢。”

“噗。”王俊凯忍不住笑出声，看不出来，这小神仙还挺有职业操守的。

他想逗逗王源，故作为难地皱着眉好像是思索了几秒，然后说点了点头：“嗯，那好吧。不过你搞卫生弄得干净吗？”

王源似乎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意见，连忙梗着脖子反驳：“王俊凯，你少瞧不起神了！”

事实证明，王源确实没说错，他做家务的确有两下子，不仅主动包揽了家务，还会在王俊凯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给他做点夜宵，或者冲杯咖啡，如果王俊凯在外面没应酬，回家比较早的话，王源还负责做晚饭。

这天王俊凯下班早，在门口换鞋放包的工夫，王源系着围裙端着热汤从厨房走到餐厅，俩人隔着个大客厅来了个对视。

“你回来啦，今天真早，快来吃饭吧。”王源招呼得很是热情，看起来心情不错，但是王俊凯仔细一想，王源好像每天都挺爱笑的，也不止今天。

还真不是一般的小神仙啊。

不仅王源包揽家务、料理饮食，王俊凯也会投其所好地经常带零食回来，大多是些甜食，什么甜甜圈、轻乳酪、豆乳盒子、芒果千层……当然，十有八九都会配上一杯热可可。所以晚饭时间有时候可以看到王俊凯和王源都坐在桌边，一个吃饭，另一个吃甜品。

今天是周五，一人一神吃过饭，王源自告奋勇收拾碗筷，自从他主动包揽家务开始，不叫苦不叫累，积极性还很高，效率也高，王俊凯明天休息，今天晚上也不忙，就对王源说：“我来吧。”

王源没拒绝他的帮忙，但是也没把事情都扔给王俊凯，他们一起去了厨房。王俊凯系着围裙戴着手套刷碗，王源就在旁边把碗一个个擦干净，再放进烘干消毒的碗柜里，配合默契，不知不觉地，速度也比平时一个人快了不少。

王俊凯把透明的洗洁精在碗上搓出泡沫，认真清洗的同时开始跟王源聊天。

“王源儿。”

“啊？”突然被点名，王源看向旁边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人类，等着他继续说话。

“你为什么想当爱神啊？”

“原因嘛？”这个王源也没好好归纳总结过，只有最纯粹的初衷而已，他组织了一下语言，把理由说了出来：“看到两个人因为我的帮助而有情人终成眷属，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，有一种……说不出的成就感。”

王源顿了顿又说：“就说你吧，你喜欢做甜点、做小蛋糕，从小就喜欢，坚持到现在，做成功了的时候，色香味俱全，是不是你也很高兴？这是一样的道理。”

这番话听得王俊凯有些恍惚，没想到王源平时单纯可爱，认真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孩子气，倒是还很入情入理。

他看着王源的眼睛，对方也在看着他。

王俊凯摘掉手套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笑道：“那你这个见习爱神可要认真加油啦，我还没女朋友呢。”

“我当然会努力啊。”王源嘟着嘴小声咕哝，没有躲开他的手。

洗过碗王俊凯就上楼了，到卧室打开床头灯打算看看书就休息，他刚躺到床上，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。

王俊凯好脾气地下床开门，门口的王源穿着大号的王俊凯的家居服，显得本来就瘦又不高的他体形更小了，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。

“干嘛？”

“王俊凯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！”

“什么啊？”王俊凯不知道王源说的是什么事。

与王俊凯的迷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源此刻眼中兴奋的光亮，他兴冲冲地说：“你喜欢做甜点，就可以给女孩子做甜点，然后摸她的头，摸头杀！就像你刚才对我一样！女孩子肯定受不了的！”

什么乱七八糟的，特地上楼来敲门就为了这事？王俊凯一只手扶额。

见他这样，王源伸手扯住他的睡衣衣袖的一角开始慢慢摇动。

“哎呀王俊凯！”

王俊凯也是第一次听到王源发出这种动静，他这是在……撒娇吗？

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一个男性拽着撒娇，还是个神仙！

“你热情一点嘛，你这样我怎么转正啊！拜托你上上心嘛，你名字都变成橙色了哎。”

王俊凯每次对他老妈说得那一套什么工作为重的理由，现在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，让他开不了口，只能直勾勾地瞪着眼睛看王源的即兴表演。

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：“明天，明天再说吧，今天先休息。”

“那你先答应我。”王源不达目的不罢休，非要一句肯定才愿意下楼。

“唉。”王俊凯斜睨着他，终于还是招架不住。

“行行行，答应你答应你。”

他这边话音刚落，王源已经原地一蹦三尺高，落地以后还一把勾住他的脖子，眼看就要挂在他身上了。

“耶！王俊凯你太好了太好了，好人一生平安！我爱你！晚安！”

说着话就一溜烟跑下了楼。

王源最近层层筛选之后，选出了一个各方面都和王俊凯匹配度极高的女生，女孩的名字也好听好记，叫林爱文，是王俊凯手下的一个部长，就在王俊凯分管的几个部门里。王俊凯这边一同意，他马上决定下周第一个工作日就去联系那个女孩子。

以王俊凯的弟弟的身份。

星期一早上，王俊凯前脚出了门，王源这边就也行动起来了，他想跟着王俊凯去他们单位，光天化日的又不能直接飞起来跟着王俊凯的车，恐怕会引起围观，搞不好还要上新闻，王源上了一辆出租车，让它保持一定距离跟在王俊凯的车后面。

王源知道王俊凯的公司在市区里，只是不知道具体方位，所以才采取了跟车的方式。可是车开了快两个小时了，王俊凯还没到目的地，反而有越开越偏的趋势。

他不是要去上班？干嘛要往偏僻的地方开？

王源心里疑惑，而就在此时，王俊凯的车停了，他停好车，开始步行。王源也匆匆付了钱下车继续跟踪。

他完全没有意识到，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已经严重跑偏，从帮王俊凯找女朋友变成了跟踪王俊凯的行迹。

王俊凯去了距离停车地点不远的一处墓园。

王源猜想：是去祭奠去世的亲人吗？

他猜得没错，王俊凯跪在一座墓碑前，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王俊凯的样子似乎有些难过。

他从未见过王俊凯做出这样的表情。

原来这就是王俊凯怀念一个人的模样。

是他没有见过的、王俊凯的样子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王源觉得自己好像也受到了王俊凯情绪的感染，虽然他没有去世的亲人这种存在，但是看到王俊凯落寞又专注的样子，他感觉自己也不太开心了。

平日里的王俊凯都是什么样的呢？

神情温柔给他甜食的王俊凯、偶尔使坏开他玩笑的王俊凯、认真工作早出晚归的王俊凯……

以后，如果他有了女朋友的话，有了老婆的话，她也会陪着王俊凯、跟他一起来这里祭奠王俊凯的亲人吧？

反正那时候他王源也不知道了，看不见了，早转正去帮别人找女朋友了。

毕竟……王俊凯结婚之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啊，就会回去，没理由呆下去了，按照规定也必须回天上。

只是这样想想，还什么都没发生，王源都已经心情低落了。

他尽量不引起王俊凯的注意，悄悄离开，回到了别墅里。

好吧，他承认，他有些舍不得王俊凯。

下午三点刚过，王俊凯就回来了，表现得和以往没什么不同。

王源抱着一大杯热可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，热可可喝下肚子，却并不像之前每一次喝的时候那样温暖王源的身心，他心里还是不轻松。见他回来，王源强打起精神来打招呼：“这么早啊？”

“今天没上班。”

“今天你有什么事吗？”王源装作毫不知情，问得很自然。

“……”王俊凯抬头看他，张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，想了想又把话咽回去：“没什么，你不用知道。”

神仙没有这种亲人去世的遭遇吧？应该不明白。王俊凯这样想，所以没有跟王源说自己到底去了哪里。

但是王源却理解成王俊凯太难过，所以不说。

怎么办，王俊凯难过他就也难过，他确实是被这个凡人牵动着情绪。

晚上吃饭的时候，王俊凯稍微喝了点酒，他酒量不差，大概是今天没在应酬场上喝酒，身边只有王源，他心态很放松，再加上白天祭奠外公时产生的思念之情，总之王俊凯今天晚上喝了一点酒就有些睁不开眼了。

他坐在主卧的阳台飘窗边，视线投向窗外。屋子里没开灯，冬夜的繁星散了漫天，月光洒下来，给他留出一个侧身的安静剪影。

王源端着温热的醒酒汤过来，放在飘窗上，然后自己坐在飘窗边的单人小沙发上，他们谁也没说话，就这么默默着，王俊凯不时喝一口醒酒汤。

还是王源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，试探地问：“你今天不开心啊？”

王俊凯喝了酒也不管王源能不能听明白了，就说：“今天是我外公去世的三周年。他生前就住在隔壁C市，我今天去墓地看他了。”

王源一听，果然不出所料。

可是他没有体会过这种心情，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，王俊凯又说话了。

“小时候外公外婆最疼我，爷爷奶奶反倒不怎么在乎我，我们也很少见面。我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，所以感情格外亲厚一些。我是他唯一的外孙，他没有亲孙子。我出生的时候八斤多，是个胖娃娃，当时是夏末秋初，秋老虎还挺凶的，家里还没有空调这种东西。天气很热，我妈妈告诉我说，我睡午觉的时候，外公不睡，他把我用他的两只小臂捧起来，慢慢摇着让我睡觉，他不敢让我贴着他的胸口，因为怕我热，也不让我睡摇篮，因为觉得透气性不好，还是怕我热，怕我长痱子。”

人到晚上就容易情感产生波动，再加上喝了点酒，王俊凯说了许多平时不会说的话，讲了些王源不知道的他小时候的故事。

王源听着听着居然入神了，然后上下眼皮渐渐开始打架，一个没控制住就低头睡了。王俊凯自顾自念叨着，偏过头看的时候，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了，头低垂着，随着呼吸的频率一点一点地。

很可爱。

王俊凯盯着王源睡着的模样看了半天，得出这么个精简的结论。

王源已经睡着了，他也不好把人叫起来，只好自己把他背下了楼，放在一楼客房的床上。王俊凯帮他盖好被子，转身要走，却被一股力道牵住了衣袖。

“王俊凯……”王源有点醒了，但是还迷糊着。

王俊凯转过头看他躺在枕头上揉眼睛的样子，简直太像小孩子了，自己没控制住，连张口说话的语气都像哄孩子一样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王源招招手，示意他贴近一些。

王俊凯见这样还以为是王源有什么悄悄话要说，这楼里一共就他们俩，还搞得神神秘秘的。

他无奈地笑着，却还是耐心把头伸了过去。

“说吧，什么话。”

王源却不作声，眯着眼笑得很甜，然后缓缓伸出被窝里的右手，摸上了他的头顶，再轻轻滑到后脑勺，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，一边做还一边柔柔地说：“王俊凯不难过，不难过。”温热的气息略过他耳边，恍惚间和小时候外公哄他的样子竟还有几分相似。

这下王俊凯可分不出来究竟是王源像小孩还是自己像小孩了。

之前说的撩妹摸头杀，这次让王源给他用上了。

不过……他不得不承认，摸头杀或许真的如王源那晚站在他卧室门口所说的那样，是个好方法。

不然的话，他的心脏怎么会跳得这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