❗❗❗❗❗❗先看简介谢谢❗❗❗❗❗❗但凡对队友有一点点好感的人都别来看我写的破玩意,我不配。

相濡终老(完)

小短打,4000多字。灵感来自我看过无数遍的《失恋33天》电影和我父母的故事,我确实是抄袭,抄的我爸妈的故事。

BGM:《情歌》陈珊妮   (电影《失恋33天》插曲)




相濡终老


*同性婚姻合法设定




一.

晚上八点,马思远接起一通电话。

“马先生,我打电话就是说一下,源儿他可能……等不到办婚礼了。”

马思远知道那边哽咽着说话,声音衰微的人是谁。

“王老师……我现在就过去。”他匆匆挂断电话,披上衣服出门。

他一边跑,一边还不忘了语气匆忙地给大洋对岸的恋人发语音。

“Karry,我这边出了一点事,今天晚上可能不能跟你视频了,等我有时间再跟你说。”

晚上八点四十分,B市第一人民医院。

灯光惨白,医生和护士正在病床前忙碌。

马思远走上去和王舒畅询问情况。

“小王老师……”他的话刚说出个开头就继续不下去了,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。

王舒畅没说话,只是摇摇头,一只手拿纸巾抹眼泪,回过身继续搀扶王俊凯。

王俊凯戴着老花镜,靠坐在医院的座椅上,表情说不上特别悲恸,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伤感。

更像是一场依依不舍的告别。

“马先生。”王俊凯抬眼透过老花镜的镜片看向他。

“王源儿让我转告你,这段时间,麻烦你了。”

马思远连忙说:“不麻烦不麻烦。”都这时候了,还有什么麻不麻烦的。

医生出来鞠了个躬,一言不发低头默默退开,护士也推走了车。

马思远跟在王俊凯和王舒畅的后面,进了病房。

王源躺在那,睡得很安详,就像下一秒随时会醒一样,他的面色还是活着那时候的样子。

王俊凯把白色的量身定制西装盖在王源穿着病服的身体上。

他年事已高,眼白和瞳仁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,虽然眼球看着浑浊了,深深的目光却没变。

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睡去的王源,然后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素净的男戒,戴在王源的无名指上。

“本来是想金婚典礼的时候给你戴上的,你现在也不能光着手走啊。”

王俊凯用不大的声音念叨着,就像床上的人还能听得见一样,就像他还会接他的话一样,就像他还能笑着点头说“好”一样。

老人的声线颤巍巍的,王舒畅听了又开始擦眼泪。

她的眼睛早哭红了。

“哭什么。”王俊凯注意到了女儿的状态。

“别哭了。”他把已经比衰老孱弱的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女儿抱在怀里,布满老年斑和皱纹的手轻轻摩挲过王舒畅的头顶。

和年轻的时候安慰王源的动作如出一辙。

马思远回到公司,撤掉了王源和王俊凯金婚庆典的案子,站在办公室的阳台边向外看去。

B市的繁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消失而减弱分毫。

这个城市兴旺发达,车水马龙,人们的生活节奏都很快,压力都很大。

他自己也是。

Karry半年才能回来一次,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一年。

他们都在为了彼此更好的未来而奋斗着,但也都缺乏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。

似乎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产生危机。

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聚少离多,自己心里没底儿。

联想到昨天晚上王老师家的事,马思远百感交集,这时候微信突然发来消息。

是王舒畅。

“马先生,能把策划案给我吗?我小爸虽然走了,可是我想留个念想,钱如果您需要的话,我可以照样付给您。另外,这个是我爸写给小爸的信,可不可以请您把这段内容也编辑进去?我想记录下他们的这五十年。”

马思远回了个“好”,然后开始看信的内容。

这是七十七岁的王俊凯,写给七十六岁的王源的信。

“源源

到天堂不用担心我和畅畅,我们爷俩过得挺好的。西装给你烧过去了,你穿上一定好看。脏了也没事,过段时间我就过去了,你要是洗不干净的话,就等我给你洗。你最喜欢的糖在你上衣兜里,记得吃。这回再也不用担心吃多少的问题了,咱身体不用顾虑了。

俊凯”

马思远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,一滴滴砸在屏幕上,他拼命咬住下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
他突然很想Karry,比Karry出国这一年多以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想见到那个人。

二.

一个月前。

公司接了个金婚的案子,交给马思远负责。

其他案子都是小两口一起来跟策划师商量的,但是他这个客户情况比较特殊,只有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老人来。

这是马思远第一次见到王俊凯。

老人对婚礼的概念也很传统,要求无非就是风格大方、古朴,地点定在B市一家有七十多年历史的老酒楼里,两位老先生都穿白色的定制西装。

只有在西装样式的挑选上多费了点时间,王俊凯毕竟年纪大了,眼力不像年轻人那么好,耳朵也不很灵光,说话语速也慢,所以挑了两个多小时,又问了许多问题,才最终敲定下来。

但他却很满意最后挑好的那套礼服,马思远看着金婚的两个老人也只觉得幸福,因此丝毫不觉得时间过长。

王俊凯扶着栏杆慢慢下楼梯,马思远在旁边虚扶着他,他岁数大了难免磨叽一些,不止一次地回头跟马思远说:“王源儿穿上一定好看,那套西装的样式大方又得体。”

很快就走到门口。

“您怎么回医院啊?”马思远把头贴近王俊凯一点,声音放大,语速放慢,一个字一个字地耐心问他。

“哦,”马思远的这句话,王俊凯听得很清楚,他说:“我女儿开车来接我。”说着就伸手去指一辆逐渐驶近的轿车。

“喏,你看,就是那辆。”

“啊,好,那我就送您到这儿了。”

“嗯,你回去忙吧,谢谢你扶我下来。”

“您慢走,我明天继续去医院找您老伴了解他的意见。”

“好。”

次日下午,四点,B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。

阳光和煦地洒进来,病床上的白床单被缀上了点点金黄。

马思远进来的时候,王源躺在床上,刚刚睡醒。

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,对着病人,语气都不自觉温柔下来。

“您好,小王老师,您家王老师跟您说过了吧?让我来跟您商量一下,看您对婚礼还有什么建议?”

王源皮肤很白,即使长了老年斑,也是很浅的斑点,他不同于王俊凯只白了一多半头发,他是满头的银发。他靠躺在那看着自己病床边的年轻人,目光和蔼,笑得很慈祥。

“小马,你结婚了吗?”王源并没有立刻回答马思远的问题,反倒问了他一个问题。

“还没,不过快了,一年之后,可能会结婚。”

“为什么说是可能啊?”王源声音有点小,可能他没力气说大声的话了,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更多了几分温柔。

“因为……他现在在国外,还有一年才能回来,我们半年见一面,挺没安全感的。”马思远支支吾吾地还是说了出来。

“唉。”王源露出看小孩子的表情,开始劝他:“现在这都只是暂时的,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,只要他心里有你,一年算不了什么。何况现在通讯这么发达,你们还可以经常联系嘛。”

王源歇了一下,他现在太虚弱,做不到一口气说太多话。

他继续说到:“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,活得太快,没安全感。一辈子很长,会遇到很多困难,多难都不算意外。”他讲到最后,嘴角轻轻地上扬。

病床上的王源说话语气轻飘飘的,还总是笑眯眯的。

马思远开始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,八卦起来。

“那……小王老师,您和王老师有过最大的困难,最严重的困难,是什么啊?”

“那可比你们现在年轻人的事严重多了。我跟你说啊。”王源开始讲故事了。

“我和你王老师是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。刚开始工作,我们教同一个班,我教政治,他教历史。年龄相仿,也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,我们都喜欢打排球、打篮球,就经常跟学生们一起打球,成了朋友。你王老师和我谈恋爱,当时对我们这种(同性相爱)接受度没有现在这么高,我们又是老师,学校怕带坏风气,就把我调走了,调到了党校。你王老师的爸爸是工商局的前任局长,他就让他爸找办法,把他也跟我的工作调到一块去了。”

回忆起以前的事来,王源的精神头好了不少,一口气说了挺长一段话,眼睛里也有了光彩。马思远给他递过水来,他就着水吃下两片药,接着说起来。

“我23岁的时候跟你王老师结婚了,他24岁。一开始过得不错,家里很和睦,我们一起孝顺老人,认真生活。后来我去了一家企业工作,我觉得更适合我,他还留在党校。结婚第八年,我们领养了一个女儿,取名叫‘舒畅’,名字是我们一起取的,因为我们希望她能永远做心情舒畅的小公主。”说到这,王源面目欣慰,他眼前又浮现出昔日年轻时,一家三口和双方父母一起时的美好光景,虽然很累,但是幸福。

“结婚的第十三年,畅畅五岁那年,你王老师得病了,抑郁症。那个原因具体我也记不大清了,过去太多年了。”王源皱起眉细细回想,但是真的想不太清楚了,便含糊说:“好像是工作上调动的问题,他一直很好强,当时打击不小。那年过年的时候,我站在院子里放鞭炮,他因为病了,所以畏畏缩缩的,很害怕的样子,站得远远的,不肯靠近。我看得来气,就靠近他,朝着他放,我那时候也是年轻,太不懂事了。他开始出现幻觉,说美国总统雇人要暗杀他,还说现在杀手就在用枪瞄准他。他性情大变,喜怒无常,有两次甚至还打了我。”

王源又停了一下,马思远看到他的眼睛,那双被皱纹环绕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埋怨和责备,只有满满的心疼。

“我不明白,俊凯他怎么就变成那样了,从前的他那么踏实,那么认真。有什么事别人说他,他也只是老实地笑笑,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。以前的那个他死了,换成了另一个人。于是啊,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医院,安定医院。那个医院有六层楼,病情越严重的,楼层就越低,他的病情不严重,就住六楼,最顶层。我每周都去看他,家里老人孩子不方便常来,就是我经常两头跑。我们都是独生子,没有兄弟姐妹,所以家里的担子一下就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,现在一想,那时候还真是挺累的。不过也都挺过来了。”

马思远:“那您那时候真的太苦了。”

“反正也都过来了,我现在一想啊,那时候让我心里最难受的还不是这种事。我记得每次看他,和大夫商量下一步的治疗方案,他在病房里,都是坐在床边,不说话也不动,一天也说不出几句话,就坐在那,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还有远处的树林。因为在医院治疗会用很多精神方面的药物,所以他就特别安静,不吵不闹,坐在那。”王源说完这段话没笑了,马思远给他递上纸巾,他拿来擦眼睛。

“这才我当时最苦的事情。”

王源的声音压抑着,含着哭腔。

家里的负担不是最让他痛心之处,他最最无法接受的是王俊凯在医院里病着的样子。

王俊凯一言不发却让他几乎要溺死在这种沉默里。

每一次他去看王俊凯,那人都是迟滞地看向他,然后过好几秒,才慢慢对他扯出一个浅浅的笑脸,继而看向窗外,看向B市灰黄的天空。

他只能转身站到走廊里,偷偷掉眼泪。

他捂着嘴,不敢让人听到。

憋到太阳穴发麻。

“我不怕家里负担重,不怕生活太累,我只怕看他变成那个样子。他和我刚认识的时候,那么朝气蓬勃,那么有活力的一个人,就因为得病成了那样,我当时心里真是疼得说不出话来。”王源摆摆手,示意马思远自己现在说不下去了。

“您别太激动,还好现在都过去了,苦尽甘来了。”马思远有点慌,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样的王源。王源刚才还心平气和地跟他讲故事,提到这个事就变成这样了,他实在有点手足无措。

“三年多之后,他病好了,渐渐调整过来了,我们的生活也回了正轨。后来又过了五年,我们条件更好了,买了第一幢别墅。当时他在房产证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。我们之间,从来不用算计现在那些夫妻之间的事。”

不用纠结房本上的名字是谁的,不用在乎谁为家里出钱更多。

他们要一直一直,白头到老,相濡以沫。

马思远听得眼睛发热。

“那年他四十五岁,我四十四岁。”

王源歇一歇,喘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两个人在一起,那是一辈子的事,是双方家庭的事。所以啊,现在这点儿小困难也算不了什么,你和你男朋友关系真的够好的话,很快就能坚持过去的。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,也要信任他。信任最重要了。”他伸手拍了拍马思远的手,意味深长。

三.

Karry的视讯通知打断了马思远的回忆。

他低头看过去,Karry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,他笑得俏皮,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。

“马思远,你怎么了?好像不开心啊?”他细心地注意到男朋友的不对头。

“没有,就是一个客户去世了,有点难过。”马思远看着Karry的脸,听着他的声音,觉得心里的难过突然少了一大半。

Karry的声音穿越了太平洋进入他的耳朵,依旧带着暖暖的温度。

“Karry。”

马思远突然这么认真叫他的名字,让Karry有些意外。

他的男朋友,啊不,应该是未婚夫,垂下眼帘,嘴角划出恰到好处的弧,在昏暗的灯光下说:

“我在这边,等你回来。”

等你回来跟我白头偕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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